王俊豪和他的学术团队

——浙江财经学院创建政府管制经济学纪实

王俊豪（中）被一些同行学者称为“王管制”。资料照片

    在中国经济学界，厉以宁以“厉股份”、吴敬琏以“吴市场”闻名遐迩，而浙江财经学院院长王俊豪教授则被一些同行学者称为“王管制”。

    作为中国政府管制经济学的开创者，王俊豪带领他的团队构建起管制经济学学科体系和理论架构，为中国电信、电力、城市水务、管道燃气、垃圾处理等关系国计民生的公用基础设施产业的政府管制提供了大量的政策思路和方法，完成了国家和省部级研究课题80多项。

    然而，王俊豪涉足政府管制经济学却纯属偶然……

中国政府管制经济学的开创者

    1996年，王俊豪赴英国斯特拉斯克莱德大学从事博士后水平的研究，原定研究方向是企业组织理论。然而导师尼尔·凯教授向他推荐的专著却改变了他的学术生涯——那是几部政府管制经济学专著。

    英国等发达国家的基础设施产业，长期由政府直接投资并垄断经营。政府垄断使企业缺乏活力，效率低下。20世纪80年代，英国掀起民营化浪潮，电信、电力、铁路运输、燃气、自来水等原本由国家垄断的基础设施产业转为由民营企业经营。这股浪潮很快席卷全球：1984年，美国把全国性垄断的电话电报公司一分为七，日本把国有铁路分为6个区域性公司。民营化浪潮催生了一门新学科——政府管制经济学，该学科初步形成于20世纪70年代，80年代得到较快发展，90年代基本成熟。

    王俊豪接触这门新学科时，我国基础设施产业的市场化改革刚刚起步，而政府管制经济学在国内还是空白。

    王俊豪，1984年毕业于杭州商学院，1995年获中南财经大学博士学位。接触到管制经济学理论后，他毅然决定放弃原定研究方向，转向这门新学科的研究。他大量阅读管制经济学理论，访问了英国电信、电力、燃气等行业的管制机构，了解英国基础设施产业民营化后政府管制职能的转变过程。他在英国就完成了《英国政府管制体制改革研究》一书的主要内容，1997年回国，此书即由上海三联书店出版。

    王俊豪从此一发而不可收。他用国外学到的理论，结合我国政府管制现状，很快完成了国家社科基金项目研究成果《中国政府管制体制改革研究》，此书于1999年出版，是中国第一部政府管制经济学专著。

构建管制经济学学科体系

    “在市场经济体制下，政府有四大基本职能：经济调节、市场监管（政府管制）、公共服务和社会管理。”10月8日，王俊豪接受记者采访时说：“我国的基础设施产业市场化改革开始后，管制成为政府的重要职能。而如何实现政府有效管制则是我国政府面临的新课题，急需理论支持。”

    2001年，王俊豪所著的《政府管制经济学导论》出版，这标志着我国政府管制经济学的诞生。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研究员张卓元认为：“该书是我国最早系统研究政府管制经济学的著作。”此书荣获中国经济学界最高奖——“孙冶方经济科学奖著作奖”。

    2004年，王俊豪出任浙江财经学院院长。繁重的行政工作并未使他的学术研究止步，这一年，他主持撰写的《中国自然垄断经营产品管制价格形成机制研究》一书获“薛暮桥价格研究奖”。

    2007年，王俊豪主编的“十一五”国家级规划教材《管制经济学原理》出版。

    至此，中国政府管制经济学学科框架构架已基本形成。

    王俊豪至今已出版专著16部，发表论文130多篇。除以上奖项外，他还获得高等学校科学研究优秀成果奖等省部级奖12项。今年9月，他主持完成的《中国城市公用事业民营化绩效评价与管制政策研究》入选2012年《国家哲学社会科学成果文库》。

    王俊豪在研究中提出了许多具有创新性的改革思路和观点。他的论著被多所高校作为博士研究生入学考试的必读书、研究生有关课程的参考书，并引起国际学术界的关注，美国联邦通信委员会曾专门邀请他去作报告。

组建精英学术团队

    1999年，王俊豪的《中国政府管制体制改革研究》一出版，马上引起多个国家部委的重视。他申报的7个涉及有关部委管制职能的国家级课题均获批准。

    一个新学科的诞生，仅靠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王俊豪深知组建学术团队的必要性。

    2003年，中南财经政法大学博士王建明首先进入王俊豪团队。王建明先后主持完成了一个国家社科基金项目和一个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出版专著4部，目前已成为浙江省151人才工程第二层次人才。

    祁黄雄，北大博士，清华博士后。2005年出站时，清华要留他，住建部要他，可他却看中了名气远不及母校的浙江财经学院，因为这里有王俊豪，有管制经济学。

    团队成员周晖，北大和中国社科院双博士后。先后主持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和省部级项目多项，在《经济研究》、《管理世界》等杂志上发表论文20多篇，出版专著5部。

    唐要家，东北财经大学博士后，2007年出站时，东财希望他留校任教，他谢绝挽留，毅然加盟王俊豪团队，使这个团队又添一员猛将。至今他已出版专著4部，完成国家级课题两项。

    经过近十年的努力，浙江财经学院云蒸霞蔚，旌旗猎猎，王俊豪麾下集聚了20多位由经济学、公共管理学、法学、政治学、社会学等学科成员组成的精英团队，每个成员都有明确的研究方向，都有自己的研究特色，而课题就是联通各成员的纽带，因为每个课题都需要多学科协同作战才能高质量完成。这个精英团队在“王管制”的带领下，驰骋在管制经济学领域，对管制经济学基础理论，电力、电信、城市公用事业等基础设施产业的管制体制改革，管制机构和运行机制，社会性管制，反垄断经济学理论和政策等领域提出了一系列创新性的观点，为中国公用事业改革提供了系统的政策思路。

    团队成员李云雁博士告诉记者，为使科研更直接地为现实服务，王俊豪鼓励团队成员到与课题相关的部委挂职，在实践中开展研究。2009年她参与“水体污染和治理”这一国家科技重大专项子课题的研究后，即被安排到住建部挂职。目前团队中已有5人挂过职。

    2011年，浙江财经学院在国内高校中率先设立了“政府管制研究院”，该研究院拥有浙江省哲学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政府管制与公共政策研究中心”、浙江省重点创新团队“政府管制理论与政策研究创新团队”等多个省级重点研究平台。

为政府管制提供决策依据

    一门学科有无生命力，关键是能否应用。政府管制经济学就是一门对社会现实具有很强指导性的学科。

    中国首部政府管制经济学专著《中国政府管制体制改革研究》出版不久，原信息产业部有关领导看到此书，几经辗转找到了王俊豪。

    我国基础设施产业的市场化改革是上世纪90年代中期开始的。1994年，中国联通成立，我国电信业自此开始从国家垄断向市场开放，联通、铁通、网通等电信公司相继成立，由于政府管制滞后，无序竞争出现，如固定电话由中国电信垄断，联通、铁通等无法与之互联互通。看到王俊豪的专著，原信息产业部有关领导马上请他到北京，为部领导以及各省邮电管理局局长上课。

    岂止中国电信。电力、铁路运输、城市供水、供气、供热、公共交通、污水与垃圾处理等行业在市场化改革中都存在政府管制职能分散、管制职责不清等问题。以城市供水为例，卫生部管水质，水利部管水源，环保部管水污染，发改委管水价，财政部管投资和补贴，国资委管水务企业，住建部总管，可谓“九龙治水”。而在英国，一个水务管制办公室就统管了一切。

    恶性竞争，多头管理，这种情况存在于各行业中。在政府管制中，反垄断是政府维持市场正常秩序的重要职责，我国于2008年8月开始实施《反垄断法》，禁止企业价格合谋。但由于配套法律缺乏，价格合谋事件仍然频发。

    改革中的新情况迫切需要理论指导。王俊豪将管制经济学理论运用于基础设施产业的管制实践，取得了重大的社会和经济效益。受原信息产业部、住建部、电力监管委员会、发改委等部委委托，王俊豪承接并主持完成了“中国有线通信管制价格模型”、“中国市政公用行业监管体制研究”、“城镇水务特许经营模式和运行监管机制”等重大决策咨询课题。这些研究项目都涉及基础设施产业管制体制改革中迫切需要解决的重点和难点问题。例如，“GPA与中国电力市场开放状况评估”课题完成后，国家电力监管委员会认为，这一研究成果为电力行业有效开放和深化电力体制改革提供了政策支持。

    从1998年至今，王俊豪已主持完成8项国家社会科学基金和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25项省部级研究项目。他率领学术团队承担了国家科技重大专项子课题两项，主持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和社会科学基金研究项目23项，教育部、住建部、工业和信息化部、国家电力监管委员会和浙江省研究项目近60项，出版专著30多部，获得国家和省部级奖项20多项。

    (本报记者 叶 辉 张 焱  本报通讯员 井冬梅）